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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剑波】直觉是有理论负载的

 

自苏格拉底以降, 直觉方法不仅在哲学中被广泛使用, 而且在其他学科中也被广泛使用。然而, 由于直觉到的东西对人们来说通常是“明显的”, 因此, 在使用直觉方法时, 人们通常不作深究。哲学研究的核心工作是概念分析, 其目标是澄清概念的含义。哲学家擅长寻根问底, 重视概念的清晰性与严密性, 然而却对直觉的性质、直觉的来源等问题众说纷纭。直觉概念的混乱是哲学研究的一个耻辱, 因而把直觉概念弄清楚道明白是十分重要的。直觉是直接对抽象对象的呈现, 是直接把握抽象对象的能力, 直觉系统是直觉的神经生理基础。本文主张“直觉有经验和理论负载”、“直觉基于理解”、“直觉可以训练”, 以此可回答紧密相连的几个问题:“直觉是一种神秘的能力还是一般的能力?”“直觉是先天的还是后天的?”“直觉是否可以训练?

一直觉是一种一般的认知能力

当把直觉看作是一种认知能力时, 对直觉能力的性质有“神秘能力说”和“一般能力说”两种对立的看法。“神秘能力说”通常用“灵感” (afflatus) 、“顿悟” (insight) 、“预感” (hunchgut feeling) 、“洞察力” (clairvoyance) 、“第六感” (sixth sense) 、“理性之光 (light of reason) ”、“理智之眼” (eye of the mind) 等词语把直觉描述为某种神秘的能力。在神秘能力说看来, 与知觉、推理等认知能力相比, 直觉是一种特殊的认识能力, 具有更高的认知地位。

“一般能力说”认为, 直觉既不是某种神秘的力量, 也不是某种先天的认识能力或者特殊的精神状态, 直觉是一种与知觉类似的、一般的认知能力, 其运行的机制是可以阐明的。笛卡尔认为:“我们研究理性直觉的最好方法是将它与我们普通的视觉作比较”[1]33。他本人也是通过对比知觉来认识直觉的。在他看来, 理性直觉只能把握一些清晰、简单的观念, 如最简单的数学公理、“我思我在”等知识的第一原理和基本原则。比勒 (George Bealer) 明确主张直觉不是一种神秘的能力, 他说:当我们说到直觉时, “我们并不是指一种神奇的力量或内在的声音或特殊的灵光或任何其他神秘的才能。当你有A的直觉时, A就对你呈现。在这里, ‘呈现’……是作为一种真实的意识片段的短语使用。”[2]威廉姆森 (Timothy Williamson) 也认为直觉是一种日常能力, “在哲学中所说的直觉仅仅是我们日常判断能力的运用”[3]

我们认为, 说直觉是一种天生的能力是错误的, 因为直觉有经验与理论背景的多样性。不同语言、不同文化的人的直觉不同;同一个人不同时间不同场景的直觉也不同。而且, 如果直觉是天赋能力的表现, 那么这种表现既控制直觉的使用, 又控制直觉的产生。然而, 对“默会学习 (implicit learning) ”的研究发现, 学习过程大都出现在“没有意识到过程或学习的结果”中[4], 这是对直觉是天生能力的否认。在语言学上, 虽然有“提高任务的执行力与提高描述这个任务的能力相分离”[5], 但这只能说明对直觉能力的改变是艰难的, 而并不能因此认为是不可能的, 并不能因此得出“因此, 有好的证据认为, 在学习一种语言的默会学习中, 学到的东西不是源于我们直觉的这些规则的表征。”[5]

戈登伯格 (Elkhonon Goldberg) 也强调直觉的经验性, 认为:“直觉是大量早先分析经验的凝聚;它是压缩的和具体化的分析……它是被浓缩的分析过程的产物。这种分析的过程被浓缩到如此程度以至于它的内在结构可能看不出个人是从哪儿获得它的……”[6]直觉自然主义也认为, 认知直觉是有经验和理论负载 (theory-laden) 的认知主体所获得的直接的、没有推理认知。德维特 (Michael Devitt) 断言:

直觉判断是经验的有理论负载的中央处理器对现象的回应, 这种回应不同于许多其他类型回应之处仅在于它是完全直接和非反思的 (unreflective) , 几乎不以任何有意识的推理为基础。这些直觉在起源上的确部分是天生的, 但经常是而且主要是对一生中现实经验的过去反思 (reflection) 的结果。[5]491

康明斯 (Robert C.Cummins) 关于“哲学直觉是人工产品 (artifacts) [7]118的观点, 主张直觉是带有理论负载的非反思性判断能力。康明斯认为, 哲学直觉只有相互关联的5种可能的来源[7]118-124:

(1) 明确的理论。哲学直觉是应用某种或多或少明确的理论的结果。例如, 对重量相等的实心和空心2个铁球, 同时从100米高落下。哪个将先落地?人们的结论只有: (a) 实心的先落地; (b) 同时落地。不会有 (b) 空心的先落地。如果你有“两个铁球同时落地”的判断, 那么这个判断不是来自直觉的判断, 而是来自深思熟虑的判断, 来自你以前学过的相关的物理学的重力理论。

(2) 普通的信念。哲学直觉是人们基于教育、社会化等 (如交谈、阅读、看电视) 而显然相信的东西。关于公平的“直觉”就是这样的信念。

(3) 语言。哲学直觉是某人学习他的语言而获得的知识所产生的。这种观点认为, 哲学直觉是关于某种是否应该称为“公平”或某个信念是否关于水的必需的语言直觉。对“我们挖沟是确保暴雨不冲垮道路”和“教授轻蔑的冷笑表明这个学生的回答是幼稚的”这两个句子的“直觉”, 就是基于语言的学习所获得的。

(4) 概念。哲学直觉由概念产生。无论把概念理解为心智的表征、认知过程, 还是察觉过程或理论, 概念都不能产生哲学直觉, 除非它们有某种内容:它们必定是, 或者指向目标属性的明确的或隐性的理论。

(5) 默会理论 (Tacit Theory) 。哲学直觉是应用某种默会理论的结果, 是由于进化所产生的天赋能力。我们有科学和哲学这类文化机构来克服我们天赋的限制, 因此, 没有好的理由认为可能成为哲学直觉基础的天赋默会理论是真的。默会理论可能产生不一致的直觉, 这不仅是因为个人的默会知识会随着时间而改变, 而且个人的默会知识是依情境的不同而变化, 依赖提示和先前的活动。

在自然主义直觉观看来, 直觉不是完全先天的, 而主要是后天的, 具有理论负载, 是可以改变的。普通人有常识, 其概念建立在大众理解上;专家有专业理论, 其概念建立在专业概念的理解上。直觉负载理论, 不仅负载着与直觉判断直接相关的理论, 而且负载着与直觉判断间接相关的背景理论。在理论的进化过程中, 虽然负载着老的、过时的理论的直觉会被负载着新的、更好理论的直觉所代替, 但直觉不会消失。

当把直觉当作是一种能力时, 我们赞成用一般能力说来解释直觉能力。那么, 为什么会有人提出神秘能力说呢?这与直觉的特点有关。直觉是自发而又快速的、不受意识的控制, “发生在个体内却没有被他们所控制”[8], 认知主体通常只能意识到直觉的结果而意识不到直觉如何发生的过程, 不知一般的直觉结果是如何获得的, 因此对直觉易产生神秘主义的看法。随着认知心理学对直觉产生的过程、机制、原理越来越清楚地揭示, 直觉神秘主义会渐渐退出历史的舞台。

二直觉是基于理解的

许多学者主张以理解为基础的直觉观 (understanding-based views of intuition) , 认为直觉是单纯基于理解而产生的。直觉到p, 必须而且只能以理解p为前提。直觉具有经验的独立性, 其判断不依靠任何相关的知觉、内省和推理, 仅仅依据对某个抽象命题的充分理解就把握到。例如, 索萨 (Ernest Sosa) 的信念主义直觉理论认为, 直觉是认知主体单纯基于理解能力而产生的信念或相信的倾向, 直觉是不依赖任何推论、知觉、记忆、证词、内省来辩护的。[9]257-270在索萨看来, 要获得对p的直觉, 只需依赖对p的理解, 而不需收集任何额外的关于p是否为真的信息。他说:

在理性上, S直觉到p, 当且仅当S的直觉被吸引同意p可以被S辨别能力中的一种 (认知能力或德性) 所解释。这种辨别能力不依赖内省、感知、记忆、证词或推理 (总之, 不会依赖超过理解给定命题所需的任何东西) , 却能把他理解得足够好的内容区分开来, 能把模态上强的 (必然真的或必然假的) 某个分支上的真从假中区分开来。[10]

索萨还曾给直觉下了一个定义, :

t, Sp的直觉, 当且仅当: (a) t, 如果S仅仅足够充分地理解了命题p (没有相关的知觉、内省和推理) , 那么S就会相信p; (b) t, S确实理解了命题p; (c) 命题p是一个抽象的命题; (d) t, S正在思考命题p (亲自的而不只是通过描述获得的) [9]259

这表明, 在索萨看来, 直觉是无须知觉、记忆、内省和推理的参与, 纯粹通过理解抽象命题的内容就能使认知主体倾向于相信该命题的认识能力。

奥笛 (Robert Audi) 也认为, 直觉不以感觉、记忆或反省为基础, “是一种非推理的知识或把握。作为一个命题、概念或实体, 直觉并不以感觉、记忆或反省为基础;而且, 凭借这样的认识能力是可能的……通常认为, 在所有命题中只有不证自明的命题才是通过直觉可知的, 在这里, 直觉被认同为某种理智的或理性的洞察。”[11]

然而, 也有学者认为, 直觉的产生需要更多的基础。胡塞尔认为, 我们的直觉是“建立在”我们的思想、感知和想象上的[12]。丘德诺夫 (Elijah Chudnoff) 也主张, 直觉的产生离不开感知、想象和思考。他说:“所有的直觉经验都是由其他诸如意识的思考、想象等经验构成。”[13]221“直觉经验有其他精神状态作为其构成成分, 而这些精神状态典型的是我们称为‘反思’的认知和想象的经验。”[13]221他举例说, (a+b) 24ab, 主体脑海中可能会操纵如下图像:[14]

 1 直觉经验与视觉图像

1 直觉经验与视觉图像   下载原图

然而, 这个图像却不只是视觉图像, 主体必须在特殊中“看见”一般。而在“如果a<1, 那么2-2a>0”则没有视觉图像, 只有一个思考过程。这些例子表明, 在反思 (思考、感知和想象) 与直觉表象 (intuitive appearances) 之间有一种亲密的联系。直观表象从反思中“产生”。[14]“直观表象不是伴随着思考 (thoughts) 、感知 (perceptions) 、想象 (imaginings) 的在你的意识流中的额外经验。相反, 它们是由思考、感知和想象集合在一起构成的。”[14]他断言:“有理由认为, 思想和想象等与相关的直觉经验相连, 共同对直觉经验的现象学做出贡献。令p为命题‘ (a+b+c) 327abc, a=b=c, (a+b+c) 3=27abc’。现在考虑两种直觉经验:第一种是, 在直觉上, p向你呈现, 因为在想象中, 你操作了一个三元的图解, 这与先前直觉‘ (a+b) 24ab, a=b, (a+b) 2=4ab’中使用的二元图解类似。第二个是, 在直觉上, p向你呈现, 因为你有如下反思:正如边长为a+a的大正方形正好由4a×a的正方形组成的一样, 边长为a+a+a的大正方体正好由27a×a×a的正方体组成;使这27个小正方体的边长不等的方法是唯一能在它们之间留有缝隙的方法。非常擅长形象化的有些人可能有第一种经验。对我们其他人来说, 有第二种经验更有可能。”(1)[13]56

对“直觉基于理解”, 有几点需要注意:首先, 虽然直觉基于理解, 直觉必在理解 (一种理性的形式) 之后, 但是并不能因此认为直觉高于理性。虽然笛卡尔将直觉看作比推理更加确实可靠的认识方式, 不仅是整个知识大厦的根基, 而且还构成知识的清晰标准, 但笛卡尔并不认为直觉高于理性, 他曾指出, 我们可能无法想象1 000边形, 但这并不阻止我们使用我们的智慧认识关于它的各种真理。[1]50类似地, 我们可以说, 我们无法直觉到1 000边形的真理, 但理性却可以。丘德诺夫举了两个命题[14]:

(1) 如果a<1, 那么2-2a>0

 

在他看来, 如果我们像他一样, 命题 (1) 的真是显而易见的, 是可以通过直觉把握的;命题 (2) 是否为真则需要通过计算, 而不是显而易见的, 不能用直觉把握。命题 (1) 的真假当然可用理性来把握, 但命题 (2) 的真假则只能用理性来把握, 而不能用直觉来把握。

其次, 直觉认知过程虽然没有明确的理论出现在认知主体的意识中, 但是不能因此断定在形成直觉判断的过程中没有相关的理论在起作用。直觉认知过程离不开长期记忆, 有背景理论、概念框架、思维习惯、情感意志等在起作用。查尔默斯 (David J.Chalmers) 认为直觉有下表层的 (under-the-surface) 推理认知确证。[15]

再次, 说“直觉基于理解”, 要把直觉与推理区分开来。在日常生活中, 当人们说“直觉”时, 典型的情形是产生了一些观念, 却没有意识到有什么理由支持这些观念。正是在这个意义上, 直觉的判断与推理的判断区分开来:基于可辨别的理由而产生的观念是推理的判断;没有可辨别的理由而产生的观念是直觉的判断。直觉判断不是有意识推理的结果, 因为: (1) 经验告诉我们, 在直觉过程中, 我们没有察觉到有意识的推理; (2) 直觉作为理论的最终根据预设直觉是非推论的。“在哲学实践中, 直觉是基本的, 不需要进一步推论支持的证据, 这是任何真的直觉不是有意识推论的结果的理由。”[16]正因为直觉不同于推理, 因此直觉中不包括推理。

复次, 虽然直觉基于理解, 但是直觉并非完全基于对概念的理解。路德维希 (Kirk Ludwig) 的直觉定义可概括为:S有直觉p, 当且仅当S形成信念p完全建立在与p相关的概念能力 (conceptual competence) 上。”[17]我们反对路德维希的这种极端的观点, 因为概念能力不是定义直觉的必要条件, 只有少部分直觉基于概念能力, “存在有许多典范的直觉不是概念能力的产物”[15], 例如, 道德直觉 (以及其他规范直觉) 、模态直觉、数学直觉、语言直觉、本体论直觉、现象学直觉等, 都不是概念的, 都不来源于概念能力。

最后, 直觉认知不同于理性认知, 也不同于作为理性认知的一种反思。直觉与反思的不同只在于是否依赖工作记忆, 而不在于它们的有效性、速度和精确性。反思过程的每步都需要工作记忆, 因此认知主体能明显意识到反思过程与理论之间的关系。直觉不同于反思, 因此直觉中不包括反思。

三直觉可以训练

根据后天的训练是否会影响直觉判断, 对直觉有两种不同的看法。不能训练论者认为, 直觉能力是一种先天的本能, 直觉判断不受后天训练影响的。例如, 科恩 (Jonathan Cohen) 认为:“关于p的直觉只是一个立即的、无思考的、无教育的断定p (每个人面对同样的问题都会断定p) 的倾向, 它是没有论证和推理的。”[18]

可训练论者认为, 直觉判断是经验的、受训练影响。例如, 戴维特认为, 直觉不是先验的, 而是经验的。他说:“哲学家的直觉……不是先验的, 而是经验的。……自然主义者虽然没有否认扶手椅直觉在哲学中的作用, 但是的确否认它们的作用必须被看作是先验的:在辨别种类时, 直觉反映一种经验的、有根基的专门技能。”[5]494博伊德 (Richard N.Boyd) 认为, 直觉判断是通过训练获得的快速判断, “通过做大量的物理学实验, 物理专业的学生获得了对实验案例的良好感觉, 这些感觉就是直觉。……同样明显的是, 良好的科学直觉的获得, 不仅取决于对先进理论的学习, 而且也取决于不断的实践和练习。”[19]他还认为, 直觉判断与精确的推理判断相似, 都具有后天的基础, 都依赖于背景理论的精确性。他说:“与精确的推理判断相似, 科学直觉依赖于背景理论的精确性。”[19]道德直觉与科学直觉一样, 也是后天获得的快速判断, “道德直觉与物理直觉一样, 在反思平衡的可靠过程中, 通过与理论和观察相连, 在经验研究过程中扮演着有限却又重要的角色。”[19]

生活经验告诉我们, 新生儿护理员、消防员或国际象棋大师等, 无须有意识的思考各种观点、对比各种证据以及权衡各种利弊就可以直觉到“某个婴儿患有败血症”、“火灾将会按某个途径漫延”、“哪步棋是好棋”。这些专家的观点是瞬间出现在意识中的, 因此是直觉的。这些直觉来源于后天的训练。

依据认知心理学对直觉认知过程的看法, 我们赞同直觉可训练论, 认为以经验为基础的直觉系统既可以无须有意识的计划和审慎的思考, 无须借助命题的表达, 只需通过默会的教化方式就可以缓慢地获得;也可以通过有意识的计划和审慎的思考, 借助命题的表达, 通过明确的教化方式就可以迅速地获得, 并在直觉的过程中展示出来。无论是社会生活中的道德规范和文化习俗, 还是日常生活中的经验常识以及科学研究中的基本概念, 都可以通过教化得以融入人们的血液中, 从而最终影响人们的直觉判断。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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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Jonathan Cohen.The Dialogue of Reason:An Analysis of Analytical Philosophy[M].Oxford:Clarendon Press, 1986:75.

[19]Richard N Boyd.How to Be a Moral Realist[J].Contemporary Materialism, 1988 (131:1) :307-356.

注释

1 丘德诺夫认为:“非常擅长形象化的有些人可能有第一种经验。对我们其他人来说, 有第二种经验更有可能。”我们怀疑在这里他刚好弄反了。

(原载《山西大学学报》2017年第4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