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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俗读物

【李涛】论我

我是谁?当我们完成一天的工作,看着孩子静静地躺在自己的身边,当天地的一切都真正安静下来之后,我们是否思索过这些内容?我们可以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名字,我们可以拥有自我识别和控制能力,我们可以比一只小松鼠贮存更多的粮食,甚至从物质世界不择手段地攫取十辈子也用不完的财富。这些我都知道,可是亲爱的朋友们,你们是否可以告诉我,我为什么偏偏会是我呢?我究竟是谁?

是上帝?是默罕默德?是玉皇大帝?还是撒旦那些拥有可怕力量的家伙?一不小心和我开了个玩笑,让我从某个未知的时空域来到这个世界上。我肩负着的历史使命吗?负责拯救整个人类社会?让人类与自然和谐发展,并让人们过上幸福的生活吗?还是一位隐忍的黑暗破坏神?用战争和人类的血腥来追求某种残酷的笑意?或者是一只虫豸似的垃圾懵懵懂懂地过完这辈子,只是留下一堆更加懵懵懂懂的虫豸,让所谓的“人类虫豸”得以延续?

我们是人类,是的,马克思主义者、进化论者都是这么说,我只是人类的个体,是矛盾的普遍性和特殊性的统一体。可是纠缠在无限的偶然性、必然性和特殊性、普遍性中,谁能分得清,谁又能告诉这个偶然的、特殊的和必然的、普遍的特别复合的我究竟是哪一种特性多一些呢?或者你可以笼统地说马克思主义是一个不可割裂的整体,或者你根本不屑告诉我。可是,如果这样地笼统地对我进行分析,那么那个纯粹的我究竟和一只睡梦中醒来的小动物有多少区别呢?

当我们躺在各式各样的床上,静静地看着各式各样的天花板的时候,是否曾经思索这些问题,我为什么会存在?我为什么要躺在这张床上?我为什么会思考问题?为什么我思考的内容与其他人不同呢?我是在梦中吗?我究竟是谁?……如果疼痛可以让我们回到现实,那么梦中梦的时候为什么会有相同的感悟?如果眼睛可以看到现实,那么魔术师为什么会让世界变得如此神奇?如果环境影响一切,那么父顽弟傲的虞舜为什么会是个仁孝之人?如果可以把这些问题机械地取交集,那么计算机也会“指东打西”。

如果说人类是神圣的,实践和改造世界是我们历史的天职,那么为什么我有许多卑劣的心思呢?高贵的《礼记》教育我不能像禽兽那样无礼,为什么当自己牙疼的时候恣意踩死无数只蚂蚁;《命运》交响曲或许可以多培养我几个艺术细胞,为什么站在高岗上乱叫一通同样也会让自己酣畅淋漓;改变命运的考试虽说重要,为什么网吧里游戏的快意恩仇让自己流连忘返。

如果说人类是劣根性的,贪欲和破坏不断毁灭人类自己,为什么人类历史还有许多崇高的记载?为什么尧舜禹是我们效仿的榜样?为什么亚里士多德是那么伟大?虽说他们纯粹的实体在今天的生活中已经不存在,可是为什么我们会清楚地感觉到他们。同样,为什么我们会怜悯一些弱小的人们呢?为什么我们要装模作样地施舍一些自己的财物呢?虽说动物带有传染疾病,为什么对待自己的宠物比爸妈还亲?

亲爱的朋友们,我快要疯了,我到底是谁?为什么我会疼痛、害怕、忧伤、戒备、会极度仇恨?……为什么我会嫉妒、生气、报复、冷漠、会幸灾乐祸?……为什么我会爱慕、接近、关心、焦急、会极度兴奋?……为什么我会震惊、愤慨、后悔、渴望、会义无反顾?……亲爱的朋友们,不要告诉我除了酸甜苦辣等这些基本生理感觉外,你们脸上的肌肉一辈子都不会再多动一下。

我们可以试着感觉自己,刚开始的时候很清晰,再细想的时候我又不见了。找寻的路犹如由一条大道迅速变成无数细小的分支,顷刻间又趋于无、趋于一颗颗细小的砂粒。经过无数次断断续续的感悟,我感觉到我是不讲道理的,而我的大部分工作是靠本能来激励客观世界的我不断攫取与生俱来的各种有实际用途或没有实际用途的需要。虽说人类世界是物质的、是实践的,可是在我的大部分时间里根本控制不住我,而是由我勉强地、不耐烦地指挥着我那客观世界的实体。

我一直在思索着我,这绝不是生理卫生上的大脑,换句话说,大脑是我的寄居地,逻辑推理只是我的一个表象。我没有时间,我没有距离,意识不能完全地表达我,灵魂也不能准确地表示我,我想我应是一个绝对的、纯粹的刻有强烈个人特性和时代社会特性的精神类联系体,即我的本质是发散的、跳跃的各种各样的联系。这是一种非常复杂和微妙的联系,我的核心工作主要是通过这种联系来模拟物质及其运动过程,这种联系同时又是我行为的准则和目标,我所有的行为都是在与我的不断修正中不断地向我或我所想要达到的目标去接近或到达。

如果非要明确地说出我倒底是什么,那么我们可以这样近似地描述他,他最接近于线性代数中的零(指零空间),任何有意义的空间必须有我。他是矛盾的统一体,他既是无限大又是无限小,既是起点又是终点,既是裁判又是运动员……用老子的话说,“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所以说,我是非常复杂的,如果欢乐是我的一维,那么我的空间就应该有上千万维,而且每一维空间都或多或少的联系着。我是非常多变的,如果我是现实世界中的我的一个基准,我想我这个基准可以在无限维间域内进行无限次瞬移。我又是先天不足的,人类的自然属性和社会属性宣告了我只能在有限维中做有限的运动,所以我不可能无限膨胀。

我想我发现了自身的某些特点,现实生活中的我就是我与客体我的统一体。我终于可以合理地解释我的行为了。

——为什么有的人不择手段地攫取了十辈子也用不完的物资?

唯心地贮存过多的物资,就是我在客体我与生俱来各种物质需求不断刺激后不断膨胀的结果。

——共产主义能否实现?

共产主义是按需分配的。如果是按无限膨胀的我的需求进行分配,共产主义永不能实现;如果是按客体我的基本生理需求(随着生产力的高度发展,标准可以更高更好一些)进行分配,那么共产主义并不遥远。

——我是怎样指挥自己行为的?

应该把我理解成为一个个具体的目标和准则,在实施过程中是实施者又是监督员。当然了,这也是神经系统不断刺激不断积累的结果。

——为什么昨天想要的东西今天不想了?

我这个基准可以在无限维间域内进行无限次瞬移,他并不是那种高度精确、固定不变的东西。

——我不会精神分裂吧?我和客体我是怎样统一的?

动物的本质决定了我离不开客体我,高兴也罢伤心也罢都要生存,很好地活着是最好的解释。

——我的下一步要怎么做?

人的社会性才是人的本质属性,自我膨胀的极致只能导致自我毁灭。还是那一句话,回报家庭、回报社区、回报社会,最能体现人的价值。

(作者单位:山东省青岛市社科院)

                                                                          (本网首发,作者惠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