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念叶适诞辰八百六十周年暨学术研讨会综述

在南宋著名思想家、哲学家、永嘉学派集大成者叶适（1150—1223）诞辰860周年之际，浙江省儒学学会、温州市委宣传部等单位联合举办了“纪念叶适诞辰860周年暨学术研讨会”。研讨会的主题集中在叶适学术思想性质的评价、叶适哲学思想的解读、叶适经济政治思想的研究以及叶适学术思想现代价值的阐释等方面。

关于叶适思想性质的评判在这次研讨会上争论最为激烈。与学术界通行的把叶适思想性质界定为“经济事功（功利）之学”不同，龚鹏程教授反对把叶适所成就的永嘉学派定性为“反理学的”“功利学派”，认为叶适自己就讲理学，永嘉诸君亦无不讲理学，叶适经世之术的根本乃是养心工夫。这种观点得到多数与会者的赞同。吴光教授在主题发言中指出，对叶适思想的理解，确实要正本清源。叶适是儒家，他是主张回到孔子仁学的。一些学者把叶适和永嘉学派说成是功利学派，是有问题的。蒋伟胜指出，事功之学的提法忽视了叶适之学中内圣的一面，叶适的习学之道是一条彻底向外求索的成圣道路，他要求在经济事功的实践中通过“习学”的方式实现内圣。也有学者认为，以叶适为代表的事功学派并不专言事功，而是主张将义理和功利结合起来，他们主张从具体政事制度的改革和完善入手，以具体彰显抽象，实现正心明理的目的。

本次大会关于叶适哲学思想的研讨成果最为丰硕，主要体现为对叶适的理学、儒学、易学思想及儒佛之辩等问题的探究。杨国荣教授指出，叶适事功学说就内在哲学趋向而言，关注现实的世界和现实的社会生活，强调实际的践行并注重践行的实际结果，并主要通过物、道、势与人的关系以及成己与成物之辨，得到了具体而多层面的展开。董金裕教授认为，叶适思想的主轴表现为从强调“道不离器”到“措意当世之务”，两者同条共贯，脉络清晰。关于叶适是否反理学，与会者分歧明显。陈国灿认为叶适是南宋反理学思潮的代表人物，但宋志明认为叶适与程朱的分歧，其实是儒家内部的分歧，并不是完全对立的两个学派，并非水火不相容。汤勤福教授对叶适与朱熹的道统论的异同进行了解读，认为叶适所谓的道统与程朱理学的看法毫无两样，只不过同中有异而已。舒大刚教授对叶适的孝道观念进行了阐释，以为重德而贵孝，此叶适与群儒所同者；讲孝悌而又贵实效，此则叶适与诸儒所异也。蒋国保教授在对叶适易学思想特征进行解读时，认为叶适是循义理的路数解《易》，在致思取向上彻底贯彻事功、功利原则，竭力消解《周易》解释上的神秘性、玄虚性，这是将“通世故之义”作为理解《周易》的经义根本原则，从而将《周易》解释成为一部彻底宣扬儒家的德性修养、道德理想、政治理念的经典。向世陵教授指出，叶适否定《彖》、《象》以外其他各篇为孔子所作，就从根本上支撑起理学理论的《易传》诸说，实际与佛老的专以心性为宗主走到了一起，从而泯灭了尧舜以来作为学术正途的内外交相成之道。李承贵教授指出，叶适对宋儒处理儒佛关系策略即“望而非之”、“尽用其学”、“以其意立言”的检讨不仅展示了自己思想观念的独特性、健康性和智慧性，而且为理解周孔以后的儒学纯正性、宋儒在整合儒佛关系中的作用及限度、儒学与佛教在宋代新儒学中结合的形式和程度等重大学术问题提供了新的思路。

与会者还就学界对叶适经济思想、政治思想研究的最新成果进行了交流。叶坦研究员撷取百年来西洋和东洋两个典案，专题考察了美、日学者对叶适经济思想的研究，认为叶适是划时代的经济思想家，在中国经济思想史上具有特殊的意义。颜炳罡教授对叶适的思想品格与浙商精神进行了解读，认为叶适务实的学风培育了浙商实干的品格，其以义和利、正义明利的价值取向为浙商提供了价值支撑，其敢于怀疑、勇于挑战的学术特质塑造了浙商的创新精神，理财非聚敛的财富观是浙商财富观的思想基础。还有学者通过对叶适理想社会的悬设、南宋现实社会的剖析以及更治的对策，来考查叶适关于南宋基层社会重建的理论。

关于叶适学术思想现代价值的考察也是这次研讨会的一大亮点。吴光教授认为，我们弘扬叶适学说思想不仅仅是一个口号，更重要的是一个实践，比如叶适“崇义养利”的价值观对于开拓创新、成就事功、建设和谐社会，确立一个正确的义利观是有重要意义的。卢文舸也指出，我们研究叶适与永嘉学派的学术成就、学术精神，就是要学习先贤以人为本、忧国忧民的经世情怀，学习他们敢破敢立、务实开拓、崇义养利的创业精神。张汉明也以为，叶适实学思想对促进温商转型具有战略价值，也将为中国人走向工商业文明提供更多的思想营养。（张宏敏）

（来源：光明日报。录入编辑：乾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