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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越穷达
 

荆门郭店楚简《穷达以时》与《鲁穆公问子思》,是两篇典型的儒家文献,不仅竹简形制及简文书体完全相同(竹简两端均修削成梯形,简长26.4厘米;编线两道,编线间距为9.4~9.6厘米),而且从思想内容上看,这两篇文章也有极为紧密的内在联系和照应。如果把这两篇文章置放到整个先秦儒家哲学体系之中去审视,我们就会发现,它们从“穷”和“达”两个方面阐发了儒家理想人格的范式。但是,认真地揣摩起来,其字里行间所透露出来的哲学意蕴却又并非仅仅停留在“穷”和“达”的层面上,而是具有十分深刻的理论内涵,值得我们深究。 

一    

    《宋史·张载传》说张载的哲学“尊礼贵德,乐天安命,以《易》为宗,以《中庸》为体。”就是说,张载的哲学构架是以《易经》为主要的思想渊源和性命依托,以《中庸》为主要的骨干的。实际上,这是先秦儒家和宋明理学的共同特征。只要以客观、平实的心态来对待儒家的原始著作,我们就会发现,不论是孔子、《中庸》、孟子,还是荀子,都有一种深沉的宗教背景作为支持:

       “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子罕》)

       “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宪问》)

       “君子有三畏,畏天命,畏大人,畏圣人之言。”(《季氏》)

       “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尧曰》)

       “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中庸》)

       “鬼神之为德也,其盛也乎!视之而弗见,听之而弗闻,体之而不可遗。使天下之人齐明盛服,以乘祭祀。洋洋乎!如在其上,如在其右。”(《中庸》)

       “莫之为而为者,天也;莫之致而至者,命也。”(《万章上》)

       “尽其心者,知其性也。知其性,则知天矣。”(《尽心上》)

       “夫天未欲平治天下也;如欲平治天下,当今之世,舍我其谁也?”(《公孙丑》)

        “明于天人之分,则可谓至人矣。”(《天论》) 

       “列星随旋,日月递,四时代御,阴阳大化,风雨博施,万物各得其和以生,各得其养以成,不见其事而见其功,夫是之谓神;皆知其所以成,莫知其无形,夫是之谓天。唯圣人为不求知天。”(《天论》)

       “人之命在天,国之命在礼。”(《天论》)

道德的超拔,人性的完善,事业的成功,毫无疑问都要靠自己永不止息地对“道”的追求,是所谓“朝闻道,夕死可矣。”(《里仁》)但是,人的主观的奋斗都是在“天”的笼罩之下,在“命”的涵盖之中进行的。正是具有了这种宗教情怀,才使儒家的人学思想建立在了宗教与哲学的交汇点上,给心性论赋予了十分深刻的命运关照、终极关照。惟其如此,仁义礼智的道德修养,也才最后找到了性命的依托。“故君子不可以不修身;思修身,不可以不事亲;思事亲,不可以不知人;思知人,不可以不知天。”(《中庸》)于是,简文《穷达以时》抓住了这种天人之际的遥契,一开篇就说:

        有天有人,天人有分。察天人之分,而知所行矣,有其人,亡其世,虽贤弗行矣。    

    苟有其世,何难之有哉?(《郭店楚墓竹简·穷达以时》第1、2简)  

《穷达以时》与《荀子·宥坐》、《孔子家语·在厄》、《韩诗外传》以及《说苑·杂言》诸篇在叙述部分大致说来是相近的。但是,《穷达以时》的高明之处在于,它并没有仅仅停留在史实的叙述之上,而是超拔到了一个形而上的层面。上面所引用的这几句开场白,就是其他诸篇所没有的。作者出语不凡,把文章的人学思想置放到了一个宽广而又深远的背景之上。杜维明先生的话也许可以使我们对此有更为深刻的把握:

     儒家既不是一种哲学又不是一种宗教,正因为儒家既是哲学又是宗教。如果仅把儒 家当作一种哲学,一种理智的思辨,一种纯智的解析,一种逻辑的争论,一种思想的厘清,那么儒家的体验精神就会被忽略了;如果仅把儒家当作一种宗教,一种直觉的体验,一种灵魂的信仰,一种绝对的皈依,一种感情的超升,那么儒家的学术精神就会被贬低了。儒家的哲学思辨不应变成观念的游戏,也不应变成玄学的戏论,因为儒家的哲学的思辨是“实学”,是要在具体生命的气质变化中表现出来的。儒家的宗教体验不应变成盲目的信仰,也不应变成反理智的迷信,因为儒家的宗教体验,借用熊十力先生的名辞,是“证智”,是要在人性的智慧关照下成就人伦社会的圣贤大业的。这种“极高明而道中庸”的体验哲学或智性宗教—也就是“宗教—哲学”(religion-philosophy),只能在哲学与宗教的交汇处与共通处找到安身立命的“场所”。[1]

 “有天有人”,就是个人的理想人格的实现,有两个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先天的性命灌注,“巍巍乎!唯天为大,”(《泰伯》)是我们每一个人在无限的时间和空间面前,理性的自证,或者说“证智”,高远、空漠、冷寂而又幽深,供养万物的“天”,是我们不得不尊崇,不得不面对、选择的最后皈依,是人性中不可或缺的终极支撑!“不知命,无以为君子也。”(《尧曰》)“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中庸》)另一方面,也还有人的主观努力,这就是“仁义礼智根于心”,(《尽心上》)敏而好学,温故知新,努力达到“仁”的境界,“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里仁》)“肫肫其仁!渊渊其渊!浩浩其天!”(《中庸》)天人合一,终身不已,以待其世。 

二  

    儒家心性之学的性命关照,长期以来,中国大陆学界都一言以蔽之曰:“唯心主义”,弃之如敝履。殊不知儒家的心性之学,作为一种经过了数千年实践的陶冶、千锤百炼的人学思想,是有它合理的科学基础作为根据的。诚然,早在先秦时期,儒家的先哲们绝对不可能进行精密的科学研究,但是,中国是一个早熟的社会,却是全世界学者一致公认的事实。亦即,为什么我们可以承认中国早期的科学家们在政治学、天文、历法、文学、数学、冶金学、医学、农学、地理学等等诸多方面的巨大创获,却不能正视中国早期数不清的才智渊博之士对性命,这一与人的生活、幸福息息相关的问题所做出的深刻思考呢?

    现代生物学认为,世界上所有生物,在其还是胚胎的时候,就是说,一颗种子还在土壤之中,一个动物还是胎儿的雏形,刚刚在其母体中落脚的时候,未来的现实世界中,它所将要展示的禀赋、特征就都已经基本上形成(当然,这里是说,如果不碰到什么意外的话,也并不排除后天的努力、环境和教育的影响)。这就是“细胞学说”。[2] 我们不妨在此做一个简单的试验:把一条刀削的苹果、梨子或其他类似的瓜果条状整皮,平整地铺在桌子上,就会得到如下所示的一个图形(图一):  

再在外围加上一条圆形的虚线,就构成了一个中国人非常熟悉的太极图(图二)。也就是说,太极图,本来就是一个立体的植物种子或动物胚胎的平面化图形,它的本义就是对生命产生之原初状态所进行的准确而又深刻的概括。太极之谓,在一开始,有“太易”、“太一”、“太初”、“太始”、“太素”等别称,都是先于天地、阴阳的终极范畴:

      “《易》之书也广大悉备,有天道焉,有人道焉,有地道焉,兼三材而两之,故六。” (《易传·系辞上传》)

     “《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定吉凶,吉凶生大业。”[3](《易传·系辞上传》)

      “阴阳不测之谓神。”(《易传·系辞上传》)  

      “大哉乾元,万物资始。”(《乾卦·彖传》)

      “至哉坤元,万物资生。”(《坤卦·彖传》)

      “天地感而万物化生。”(《咸卦·彖传》)

      “天地氤氲,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易传·系辞下传》)

      “惟初太极,道立于一,造分天地,化成万物。”(《说文解字》卷一)

从现代科学的角度上看,以上引文决不是迷信,这是毋庸置疑的。 这有力地证明了中国的先哲们“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近取诸身,远取诸物”,研究“鸟兽之文与地之宜”,(《易·系辞下传》)艰苦探索的真实性,可靠性和有效性。笔者在此没有丝毫要无端抬高中国古人的意思,但是,我们不能不正视中国古人对生命起源的一些有价值的猜想,并且必须对中国古代从自然哲学到人学之间的理论构建做出合理的、恰如其分的解释。

    正是面对这种“阴阳不测”(《易传·系辞上传》)的“生”之“大德”,(《易传·系辞下传》)孔子、子思、孟子和荀子才采取了一种敬而远之,若有若无而又无处不在的谨慎态度,与《易经》有深刻的照应:

        “夫子之文章,可得而闻也;夫子之言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也。”(《公冶长》)

        “天地之道,可一言而尽也,其为物不二,则其生物不测。”(《中庸》)

        “唯天下至诚,为能尽其性;能尽其性,则能尽人之性;能尽人之性,则能尽物之 性;能尽物之性,则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可以赞天地之化育,则可以与天地参矣。”(《中庸》)

        “夫君子所过者化,所存者神,上下与天地同流,岂曰小补之哉?”(《尽心上》)

        “性者,天之就也;情者,性之质也;欲者,情之应也。”(《正名》)

正是这种把“性”与天道结合起来,把“命”置放到了阴阳大化的演变、摩荡之中,儒家人学才真正具有了一种独立、潇朗、真性、诚笃而又安之若素的情怀,坦坦荡荡,直面人生,“素其位而行,不愿乎其外。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素夷狄,行乎夷狄;素患难,行乎患难;君子无入而不自得焉。在上位不陵下,在下位不援上,正己而不求于人则无怨。上不怨天,下不尤人。故君子居易以俟命。”(《中庸》)

     对此,荆门郭店楚简《唐虞之道》中,有一段精彩的论述可以与上述思想互为参照:

        古者尧生于天子而又天下,圣以遇命,仁以逢时,未尝遇□□,并于大时,神明均从,天地佑之。宗仁、圣可与,时弗可及嘻。夫古者舜居于草茅之中而不忧,身为天子而不骄。居草茅之中而不忧,知命也。身为天子而不骄,不也。(《郭店楚墓竹简·唐虞之道》第14、15、16简)

尧舜之人格、品性, 在儒家是理想的寄托。尧,在他的人生道路上,努力修炼,善、信、美、大、圣、神,居广居,立正位,行大道,(《滕文公下》)使自己已经达到了“圣”的境界,因而能够以“圣”的胸怀来面对命运的给予,正是由于他具有了“圣”的德操,才能够“并于大时,神明均从,天地佑之。”成就壮丽的事业! 舜,处于荒山野外,能够超迈、闲适,“终身欣然”,(《尽心上》)自我修持,“独行其道”;(《滕文公下》)居庙堂之高,却能够持己守中,不惑、不骄,“与民由之”,(《滕文公下》)“其养民也惠,其使民也义”。(《公冶长》)这就是儒家人格的典型范式。

三 

但是,儒家,作为一种经受了无数风吹雨打,千古沧桑的哲学思想,它动人的魅力并不真正在于对上天的崇拜,而在于对性命之学的后天超越,在于它对生命本身充满挚爱的关注,在于它持久而又坚实的人文精神!对此,儒家经典作家的相关论述是十分明显的:

    颜渊问仁。子曰:“克己复礼为仁。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人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

    “我欲仁,斯仁致矣”(《述而》)

    “有能一日用其力于仁矣乎,我未见力不足者;盖有之矣,我未之见也。”(《里仁》)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处也。贫与贱,是人之所恶也;不以其道得之,不去也。君子去仁,恶乎成名?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里仁》)

    “仁,人心也;义,人路也。”(《告子上》)

    “仁,人之安宅也;义,人之正路也。”(《离娄上》)

    “居仁由义,大人之事备矣。”(《尽心上》

《穷达以时》和《鲁穆公问子思》正是这种超越精神和人文精神的典范。前者体现在“穷”字上;后者体现在“达”字上。《穷达以时》第12简和13简有重要脱漏,本文认同廖名春先生《郭店楚简儒家著作考》一文对第12、13简的修补,并转录如下:

       “遇不遇,天也。动非为达也,故穷而不[困,学非]为名也,故莫之知而不吝。[芷兰生于深林,非以无人]嗅而不芳。”[4]

这几句话至少有两层意思应该引起我们高度的注意:第一,人生不断的修炼、提高,[“君子无终食之间违仁,造次必于是,颠沛必于是。”(《里仁》)]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为了飞黄腾达,权倾一世,醉生梦死,名满天下,还是为了自我道德的完善,主体的弘扬,以道德的力量阐扬仁义,“所过者化,所存者神,”(《尽心上》)“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公冶长》)“闻一善言,见一善行,若决江河,沛然莫之能御”?(《尽心下》)儒家的选择当然是后者。在这里,《穷达以时》明确地指出了儒家仁学的目的,既不是当官,也不是牟利,更不是诳名盗世,而是持久地对“道”的追求,对主体性的弘扬!而且这种追求和弘扬在实际的人生历程中,并没有受到天命观的阻碍。因此,其意义极为重大。第二,人生是不可能一帆风顺的,当遇到困厄的时候,知识分子怎么办?《孔子家语·困誓》用孔子的亲身经历回答了这个问题:

        孔子遭厄于陈蔡之间,绝粮七日,弟子馁病,孔子歌。子路入见曰:“夫子之歌,礼乎?”孔子弗应。曲终而曰:“由来!吾语女,君子好乐,为无骄也,小人好乐,为无慑也,其谁  之子不我知而从我者乎?”子路悦,援戚而舞,三终而出。明日,免于厄,子贡执辔曰:“二、三子从夫子而遭此难也,其弗忘矣!”孔子曰:“善,恶何也?夫陈蔡之间,丘之幸也,二、三子从丘者,皆幸也。吾闻之,君不困不成王,烈士不困行不彰,庸知其非激愤厉志之始于是乎在。”

孔子的“陈蔡之厄”,据笔者所知,儒家的许多著作中都有记载,[5] 孔子后来在《论语》中还无比怀念而忧伤地说:“从我于陈蔡者,皆不及门也。”(《先进》)足见其给孔子留下了多么深刻的印象。在这些记载中,都把君子的“困厄”当成了修炼的机会,激发的契机,进取的起点,当成了成大器的必修之课。[6] 但是,《穷达以时》的作者与众不同,他胸怀更为宽广,视野更为辽阔,心情也更为平静,一种长者的风范,一种智者的深邃,一种哲人的道德情操,都在字里行间像无言的江河之流,温润而沉雄,古朴而悠远,默默东去:

        穷达以时,德行一也。誉毁在旁……,穷达以时,幽明不再,故君子惇于反己。(《郭店楚墓竹简·穷达以时》第14、15简)

《孔子家语》中的愤激之言已经没有了,代之而来的是一种极为冷静的哲学思考,极为高洁的“反己”“复性”,是一种对生命的彻底穿透性领悟!是一种对仁、对义始终不渝的追求!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在冷静的外表下,激荡着一腔“以身殉道”(《尽心上》)的赤诚!这种赤诚的美大圣神,在与“天”、“命”的摩荡中,最终将凤凰涅,得到永生!

正是由于遭遇过这种“穷困”的际遇,对人生就有了一种深入“体肤”“筋骨”,触及“心志”、灵魂的认识,(《告子下》)子思子才会在《鲁穆公问子思》里“远禄爵,”(《郭店楚墓竹简·鲁穆公问子思》第8简)求仁义,不畏强权,亢义直言,“恒称其君之恶,”(《郭店楚墓竹简·鲁穆公问子思》第1、2简)视富贵如浮云,展现了一代自由知识分子独立不群、仁爱不阿,拳拳服膺,以天下为己任的崇高情怀。

在穷与达的背后,是浩大幽深的“天”对生命的覆盖,是儒家圣贤在视听言动中“惇于反己”,“自强不息”,从德行上对穷达的超越。在现实超越与天命关照彼此遥契的交汇点上,儒家的理想人格找到了安身立命的人性空间。真可谓“仰不愧于天,俯不怍于人”,(《尽心上》)“祖述尧舜,宪章文武,上律天时,下袭水土。辟如天地之无不持载,无不覆帱,辟如四时之错行,如日月之代明。万物并育而不相害,道并行而不相悖,小德川流,大德敦化,”(《中庸》)而我亦在其中矣。 

------------------------------------------------------------------------------【注释】

[1] 杜维明:《一阳来复·心性之学:哲学与宗教之间》,上海文艺出版社1997年版,第135—136页。 

[2] 现代细胞学说是由德国植物学家施莱登和德国动物学家施旺于1839年所创立的学说。认为一切动植物都是由细胞发育而来,并且是由细胞和细胞的产物所构成的,是生命最原初的存有状态。拿人的产生来说,父体的优胜精子与母体中相应的卵子在卵槽中相遇之后,精子投入到卵子之中,并经过一定的物理作用(分裂、组合等),整合成一个新的细胞,这就是婴儿最原初的生命胚胎(《易传·系辞下传》说:“乾,阳物也;坤,阴物也。阴阳合德而刚柔有体,以体天地之撰,以通神明之德。”就是一种十分合理的经验性猜想)。在生物物理学中,这种生命的原初状态又被称为“奇子”(cell)。细胞学说仍然是一门正在发展的学说,至少还受着“基因”(gene)或DNA等更为基始的生命信息的影响。

[3] “八卦定吉凶”之谓,应从综合式的思维角度予以理解。亦即,西方的思维方式为线性的思维方式,而中国的思维方式则为综合的思维方式,就像“五行”的彼此综合、牵制的方式一样。请参见萧汉明《五行学说的近代遭遇及现代诠释》(《人文论丛》武汉大学出版社1998年版)中的相关论述。

[4] 见《孔子研究》,1998年第3期,第72页。

[5] 唯独《穷达以时》只字未提,而又不离其宗,这说明了什么呢?根据《穷达以时》的行文风格、语句特征、思想的细微变化和孔子作为一代宗师的老者心理,笔者同意廖名春先生的推测,《穷达以时》当出于孔子之手。

[6] 参见《荀子·宥坐》、《孔子家语·在厄》、《韩诗外传》卷七之六、《说苑·杂言》十六、十七。

(本文发表在《珞珈哲学论坛》第四辑(世纪之交的宗教与宗教学研究)(湖北人民出版社2000年7月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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