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科网首页|客户端|官方微博|报刊投稿|邮箱 中国社会科学网
当前位置:首页>>哲学流派>>现象学

【伍麟】现象学心理学的地位与价值

胡塞尔较早提出“现象学心理学”(Phenomenological Psychology)一词,他于1925年夏做了关于现象学心理学的一系列演讲和论述,后由W. 比梅尔编辑入《胡塞尔全集》第九卷,卷名《现象学心理学:1925年夏季学期讲座稿》。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考察了心理学概念与基础的现象学取向的必要性与可能性,是胡塞尔哲学心理学的重要组成部分。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是思辨和反思性的,“这种工作可以看做是对哲学心理学或心灵哲学的现象学贡献。”1
胡塞尔曾称现象学心理学为“理性心理学”、“本质心理学”,是关于“心理”的先在的、本质的、直觉的、纯粹描述和意向性的科学,处在介于经验心理学和先验现象学之间的中间位置,试图在两者之间充当“心理和逻辑的张力系统”中的重要“平衡器”。“他(指胡塞尔——引者注)越来越感到需要一种能填补哲学和当时最好的心理学之间的空隙的现象学心理学,这种现象学心理学又是探讨现象学还原和超验现象学的特殊方法。”[2]一方面,胡塞尔希望现象学心理学能够作为中介,实现先验现象学的任务。另一方面,胡塞尔希望现象学心理学充当经验心理学成为真正心理学或者说科学心理学的先决条件和基础。
一、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的中介地位
胡塞尔认为现象学关注意识,心理学也关注意识。但两者采取了不同的方式和不同的取向关注意识,现象学与作为一门关于意识的自然科学的心理学有重要区别。心理学关注的是经验意识(empirical consciousness),把意识看做真实世界中的经验存在,“与经验观点中的意识有关,这种意识是自然联系中的此在者。”[3]而现象学关注的则是纯粹意识(pure consciousness),“即与现象学观点中的意识有关”。
尽管研究方式与取向不同,但现象学与心理学都关注“意识”,因此胡塞尔希望现象学心理学能够作为一个中介,充当通往先验现象学的重要导引。“对这门距自然思维较近的心理学的现象学的解释可以被看做是一个引子。我们可以从这个初级阶段进一步上升,达到对哲学现象学的理解。”[4]美国现象学家施皮格伯格明确指出,胡塞尔借助两条道路通向先验现象学,一条道路是通过“生活世界”达到先验现象学,另一条道路则是通过批判地评价经验心理学达到先验现象学,而这个任务主要是由现象学心理学来承担和完成。
20世纪初,胡塞尔开始致力于发展一种“作为严格科学的哲学”即现象学。胡塞尔现象学试图超越康德哲学给人的纯粹理性设定的限度,为人的认识提供一种绝对的基础。“按照胡塞尔的观点,哲学家的目的在于得到关于世界的普遍知识,即关于世界本身的全部真理。”[5]然而胡塞尔认为,自科学革命以来,各种自然科学(如物理学、化学、生理学)的出现和繁荣,以及同时越来越多的新兴的多学科、综合性科学部门(如心理学、社会学、政治学)逐步替代和侵占了哲学的传统领地,哲学身处的位置十分尴尬。在哲学的领地已逐渐地、不可逆转地被其他新生学科所占领的同时,胡塞尔更关心日益出现的世界观哲学的影响,认为它进一步威胁到日趋虚弱的哲学。世界观哲学在黑格尔之后已经张显,认为所有知识都相对于它的历史年代,“主张每一门哲学只具有对其时代而言的相对合理性”。[6]哲学作为时代的思想,与它的时代密不可分。“所以哲学并不站在它的时代以外,它就是对它的时代的实质的知识。”[7]胡塞尔认为,所有知识都相对于它的历史年代这种哲学观点构成了对哲学的最大危险。这种危险在于放弃了自柏拉图以降,传统哲学一直操守的信念——对纯粹的和绝对的知识的永恒追求。而胡塞尔哲学探讨的就是“这种渴望绝对的或‘无可置疑’的表现”。[8]从根本上说,如果接受世界观哲学关于知识的相对性这种理论预设,那么哲学就放弃了自身古而就有的理想——追求绝对的知识,陷入“独断论”的误区,从而将自己驱逐出自己的领地。“黑格尔哲学与整个浪漫主义哲学一样,它在此后对严格的科学哲学之构造所起的作用就在于,它或是削弱、或是篡改了这个原初的本欲”[9]即哲学是严格的科学。
胡塞尔认为,“人类文化的最高兴趣在于要求造就一门严格科学的哲学”[10,因此象古希腊哲学家一样,胡塞尔认为哲学应该关注“本质”,应该把哲学从当下危机中拯救出来,返回到哲学的王国,重新恢复哲学最初的也是未完成的作为严格科学追求世界绝对知识的理念。“哲学本质上是一门关于真正开端、关于起源、关于万物之本的科学”[11。本质必须理解为是一种事实或实体,本质使事物成为自身,使事物得以存在和稳定,并决定它们性质。本质是不随时间改变的、普遍的、永恒的和绝对的,也不受个人意图限制,不依赖于逻辑辩论。
西方哲学长期以来一直注意到心理与逻辑之间存在的张力,一直有反对心理主义、崇尚逻辑的传统,因为逻辑是惟一的、普遍的和共同的。胡塞尔的现象学开始于批判和攻击心理主义。可以说,胡塞尔的现象学心理学也与其拒斥心理主义,及随后发展自己的现象学思想有着密切的关系。最初,胡塞尔在《算术哲学》中坚持心理主义,认为算术的认识论基础必须最终由经验心理学给出回答,可以从特定的心理动作中派生出算术的基本概念。受弗雷格(G. Frege)对该书批判的影响,胡塞尔认为心理主义是不能接受的,在《逻辑研究》中他开始明确批判和反对心理主义。当时逻辑学中盛行心理主义,“他(指胡塞尔——引者注)将心理主义规定为这样一种观点:即‘心理学,特别是知识心理学,为逻辑结构提供理论基础’,更中肯地说,胡塞尔认为,心理主义意味着这样一种观点:即心理学是逻辑学的必要而充分的基础。”[12
心理主义把逻辑看做思维心理学的范畴,也就是把逻辑看做由认识、判断等主观动作所构成,受制于认识、判断等主观动作。所有逻辑推理都等同于思维活动,而思维活动又只不过是人脑中的神经生理过程。逻辑成了发生在心理活动的自然-因果情境中的真实事件。“心理主义将思维行为的心理学内涵与逻辑概念和公理混为一谈”[13],这样一来逻辑事件就可以理解为自然-心理的事件,逻辑就成了自然-心理的规律研究的对象,自然-心理的规律决定逻辑行为,逻辑属于心理学“管辖”的范围。心理主义把心理学当做惟一基本的科学,逻辑学不过是心理学的一个分支,心理规律完全能用来说明、解释数学和逻辑的规律。
胡塞尔认为心理主义忽视心理学与逻辑学、心理规律与逻辑规律之间的重要区别。心理学研究的并非逻辑真理,而是逻辑思维形成的过程或者说心理活动的过程和机制,心理学的研究对象具有时空中的实在性,因此心理学是一门经验描述的科学。逻辑学则是研究作为观念内容的人的思维形式以及它们之间的关系,追求绝对精确和普遍有效的“逻辑真理”,用逻辑规律来规范人们的思维活动。逻辑学的研究对象不是心理活动,而是非时空、非实在的观念相互作用的关系及形式,因此逻辑学是一门规范性学科。
胡塞尔确信逻辑具有相对于(独立于)特定经验内容的先在性。逻辑规律不能建立在心理学规律之上,心理学不能为逻辑和实证科学提供充分的哲学基础。“心理学作为事实科学根本不能为那些与所有规范化的纯粹原则、即纯粹逻辑学、纯粹价值论和实践论的原则相关的哲学学科提供基础。”[14]显然,如果按照心理主义发展下去,人的所有思想的产物(例如价值、目的、美学、信仰、体验和逻辑)都可以还原为基本的心理过程(例如感觉、知觉、语言、记忆、联想和概念形成),那么心理学而不是哲学就可能成为最基本的科学。这显然与胡塞尔试图将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诉之于一切知识的‘根源’或‘起源’,也就是诉之于一切知识的最后基础”[15]的理想格格不入。在胡塞尔看来,能够为所有知识提供基础的科学,并且在克服心理主义中替代心理学的位置的是现象学。“纯粹逻辑学的(以及所有理性批判的)阐明的基础不在于心理学,而在于现象学。”[16
现象学能够为逻辑提供基础,实现从心理到逻辑的转换,达到普遍绝对的认识,最终为认识论奠定充分的基础。胡塞尔哲学现象学的最终目标是取得“超验的主体性”,通过这种“超验的主体性”,意识存在的绝对性和所有先验实体对意识的依赖才能够建立起来。在胡塞尔看来,这样的哲学现象学能够提供所有知识的基础。不过这些任务的完成又必须依赖“心理”或者说“心理活动”充当中介,因为不可能脱离开“主观”达到“客观”,不可能摆脱“主观活动”达到“逻辑真理”,所以就需要现象学心理学作为“梯子”,过渡到先验现象学。“在胡塞尔看来,哲学现象学能为所有认识提供基础。而现象学心理学对先验现象学的发展能发挥重要作用,并且它可以提供现象学‘还原’第一阶段即所谓的‘本质还原’。”[17]胡塞尔把现象学还原分作两个阶段:本质还原和先验还原。从水平和功能上看,现象学心理学还原正是完成本质还原的任务。
二、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的基础作用
自然科学的精神与理念决定性地影响了胡塞尔所处时代的经验心理学。经验心理学过于简单的接受自然科学,最突出的表现就是对自然科学方法的简单接受。结果导致心理学几乎放弃了对心理经验本身的意义考察,也不可能认真考虑心理经验的本质所必然对研究方法提出的特别要求,本体论意义上陷入了错误的意识自然化。自然主义作为哲学思想成为意识自然化的重要理论背景,相关自然科学技术则成为意识自然化得以实现所依赖的具体、可操作的手段。
“以往在心理学中,并且如今仍然在所有以自然科学为导向的心理学中,对心灵生活的理解占统治地位,这种理解将心灵生活不言而喻地看做是一种与物理自然的发生相类似的东西,看做是不断变化的各要素的复合。因此,人们认为,心理学的任务在于:将这个复合回归为各个要素以及回归为这些要素的基本联系形式。”[18]心理物理学促进了经验心理学的发展,但经验心理学却没有注意到心理学研究中对意识的直接、纯粹分析的重要性。心理学家的主要工作在于保证实验设计的严谨,实验过程的严密和实验操作的可靠。至于意识现象本身的特征及其所相应的方法论要求似乎不成为一个问题。因为心理学研究意识就是研究与意识相关并外显的物理事件,可以通过实验手段获得对这些物理事件的认识,从而也就实现了对意识的认识。
胡塞尔认为,经验心理学仅凭本质上将心理“物化”的实验是“不可能”获得真正的心理学知识。这种“不可能”不仅在于经验心理学的实验研究过程无法阐明和揭示意识的根本性质,还更在于经验心理学的实验研究其自身前提就已经错误认可和接受了意识的根本性质。这种“错误”必然影响和歪曲经验心理学实验研究的结果及其所得到的心理学知识。经验心理学建构并依赖着众多的概念,但经验心理学家在关注这些概念的时候,并没有充分注意到根本的、纯粹的意识活动的本质,或者说,这些概念本身并不能清晰、准确的描述和表达意识活动,也无法让心理学家真正把握意识活动的本质。
而心理学研究最为重要的恰恰是应该首先澄清人的意识活动的普遍本质。具体的心理学研究离不开概念的支撑,但是对于这些概念所表达的心理活动的本质属性,心理学家需要先在的、直观的、反思性、前提性的认识与判断。借助这些认识与判断,心理学家在面对获得的大量渗透于概念之中的心理经验时才不至于盲目和混乱。“只有对这些概念进行本质分析才能把幼稚的心理学体验(体验心理学)变成一门科学。”[19]因此,胡塞尔认为需要放弃自然主义者对意识的实验研究法,另外寻找严格的科学方式来研究意识现象。“胡塞尔所要求的是这样一种研究,它不顾心理学的东西在真实机体的结构中的地位,而首先和主要的是全神贯注于本来自行呈现的心理现象。”[20
现象学心理学存在的合理性和必要性就体现在,传统的经验心理学尽管通过模仿自然科学力求取得科学地位,但是它并没有认真注意到心理学与自然科学的基本区别,亦没有相应提出适合心理对象的概念基础,缺乏一种建立在对心理本质的严格澄清基础上的概念系统以及与此相一致的方法论。
经验心理学缺乏澄清心理活动本真属性的先在基础,进而也导致其缺乏澄清心理活动本真属性的学术诉求。在现象学看来,这种心理学还不是真正的心理学或者说还不是科学心理学。这种心理学的具体展开必将模糊一些重要的心理学问题以及导致随后肤浅的、表面的解决。现象学批评经验心理学是“不科学的”,这种批评有特定含义。经验心理学在追求“严密”的实验设计、“严格”的实验方法和“严谨”的统计分析之前,没有完成方法论意义上相关重要研究前提所提出的要求,而这些工作是不可回避和跨越的。
心理学知识来源于人真实的心理经验,而不是“物化”的心理经验及其他。心理学研究依赖对于那些素朴的、原始的心理经验的描述;但仅仅这一步是远远不够的。仅仅事实的描述不能产生科学的心理学知识,即使这种描述与直接所给予的现象相和谐一致。相关资料的排列与组合不能构成一种真正的科学心理学。
利用实验的方法和手段,经验心理学获得与积累了许多关于心理-物(生)理之间的相关材料,也总结了不少关于这些材料事实的特点与规律。但是,它们的一个共同问题是,并没有预先清楚地把握所观察和实验的对象。单靠实验的方法和手段无法实现对心理生活的真实把握。以现象学的标准来衡量,经验心理学研究并没有达到像经验心理学家以为的科学心理学的水平。“实验心理学是一种方法,它可以确定珍贵的心理物理事实和规则,但如果没有系统的、对心理因素进行内在研究的意识科学,这些事实和规则便不可能得到更为深入的理解和最终科学的评价。……只要涉及对交互主体的事实联系的确立,实验方法便是不可缺少的。但它预先设定了一个无法由实验来完成的东西,即对意识本身的分析。”[21
心理学必须重视意识的绝对独特性和它在心理学研究上的首要性。现象学心理学不是取代经验心理学的具体研究工作,而主要是给经验心理学的研究奠定基础和指明意义,提供必要的、基本的和有价值的前提预设,使心理学成为一门真正的科学。现象学心理学完成这些职能最主要的保证在于,通过本质还原和反思分析提供给心理学家关于意识经验的基本性质,揭示意识流的心理本质。“很明显,通过现象学心理学还原,现象学心理学能够摆脱任何所有经验的和心理物理的元素,关注本质而不是事实,它从本质的角度寻找心理生活不变的方面。” 22
如果跨越对意识活动的本质分析这一重要环节,那么即使能够获得数量庞大的、间接的心理学相关材料,这些材料也无法呈现和真实代表意识活动对于主体而言的心理学意义和生活价值。也就是说,经验心理学主要完成的工作是,发现、阐述和概括间接的心理物理学事实和规则。但是,怎样才能保证和实现这些事实和规则的真正价值呢?在现象学看来,实现这些事实和规则的真正价值的基础在于建立在一种关于意识活动的系统的、科学的本质分析,通过“内在”的直觉反思来完成这种关于意识活动的本质分析与系统化概括,从而实现对这些间接的心理学事实更深刻的理解和精确的科学评价。
对心理经验的描述及其对描述的分析,只有在绝对确证自明的心理学概念作为前提的条件之下,才能真正得以实现。绝对确证自明的心理学概念从何而来?心理学概念的自明性确证不是自然而然的,也不是来源于被试或心理学家自身的简单经验,而只能来自于严格逻辑上的先验确证。现象学分析能够完成这一任务。所谓现象学分析就是以现象学还原的态度描述心理现象,通过自由想象变化(free imaginative variation)寻找现象的本质,同时重视意识的意向性这一事实。
“现象学的方法是一条通向科学的理性理论的真正道路,也是一条通向充分的心理学的真正道路。”[23]胡塞尔一贯坚持,获得真正的心理学知识最终必须依赖于对心理的本质洞察,而这种洞察无法通过物理的或实验的方法来实现,只有利用现象学分析即现象学心理学的本质还原来揭示心理的本质,也只有“现象学分析才能让经验心理学走出自然主义和客观主义无结果的纠缠”[24]。对心理现象的清楚把握离不开第一手的现象学分析。以现象学还原的态度描述心理现象,就是要使得对心理现象的描述与它们在直接经验中被给予的那样,拒绝任何试图将心理现象与非心理实体,不管是行为的、生理的或物理的实体相联系的做法,致力于如实、充分、丰富地描述意识状态,这种描述是不带先入为主的观念的、纯粹的描述。
除了意识经验本身,现象学心理学还原加括号或悬置任何存在,排除或悬置所有非心理学实体,对关于心理对象性质的所有理论的建构物加括号,存而不论。利用自由想象变化达到现象的本质,发现现象的意义。本质是事物的典型特征,具有显明的排他性。本质具有自发的确定性,不是推断或演绎而来。本质的把握是一种直接的、直觉的把握,把握一种超出个体特质的确定性。现象学心理学通过心理学-现象学悬置和还原,把这些“本质”解释为意义的单元。“这种本质的或现象学-心理学还原为了经验心理学的利益也能用于澄清心理现实的性质,没有这种澄清,经验心理学不可避免会忽略掉自己合适的研究对象,会陷入自然科学外部参数的泥潭。”[25
现象学还原构成纯粹描述心理学的基础,也提供给经验心理学一种基础和方向,将研究视野从事实领域进入纯粹本质领域。要获得经验事物的本质,必须悬置(加括弧)所有偏见和其他习惯、思维模式,专注于对象。通过现象学分析帮助心理学正确解释和严格评价心理学研究所发现的实证事实。胡塞尔相信“只有凭借对意识的内在的本质分析,我们才能发现心理学的科学手段。没有这个预备性的先天分析,经验心理学就只能在黑暗中摸索徘徊。” 26
总之,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所完成的不是科学心理学的具体研究工作而是基础性的哲学工作,不是为科学心理学已有的知识体系进一步增添具体内容、补充资料,或者证实(伪)某些命题,而是深刻反思、批判与建构科学心理学的前提基础,并提出理论解答,促使科学心理学在进行具体研究工作之前,树立正确的研究出发点和前提基础,开创真正意义上的科学心理学。胡塞尔把现象学心理学看做内在的、前提性和基础的,就是希望寻找到心理经验的内在本质。胡塞尔现象学心理学想给心理学提供一个基础,把心理学提升为科学。因此,现象学心理学的意义在于为一门真正的科学心理学做好充分的铺垫。“这门心理学提出变革的要求,它要求成为原则性的方法基础,只有在这个基础上,一门科学上严格的经验心理学才能成立。”[27
 
【注释】
1Edmund HusserlPhenomenological PsychologyThe Hague, The Netherlands: Martinus Nijhoff1977p.xi.
2][8][12][15][20]赫伯特·施皮格伯格:《现象学运动》,商务印书馆,1995,第200页;第133页;第143页;第130页;第201页。
3][6][9][10][11][14][21][23]胡塞尔:《哲学作为严格的科学》,商务印书馆,1999,第18页;第6页;第5页;第6页;第69页;第13页;第2021页;第45页。
4][13][18][27]倪梁康选编:《胡塞尔选集》上,上海三联书店,1997,第341页;第302页;第317页;第341页。
5]约瑟夫·祁雅理:《二十世纪法国思潮》,商务印书馆,1987,第57页。
7]黑格尔:《哲学史讲演录》,第1卷,商务印书馆,1996,第56页。
16]胡塞尔:《逻辑研究》第2卷第1部分,上海译文出版社,1998,第16页。
17][25McCall, R.J.Phenomenological Psychology: an Introduction with a Glossary of Some Key Heideggerian Terms Wisconsin University Press, 1983, p.56 p.56.
19][26]泰奥多·德布尔:《胡塞尔思想的发展》,三联书店,1995,第472页;第472页。
22][24Kockelmans, J.J. Edmund Husserls Phenomenological Psychology: A Historico-Critical Study Duquesne University Press, 1967, p.308 p.121.
(原载:《哲学动态》,2008年第1期。录入编辑乾乾)